余姚论坛小说连载献给现在迷茫在路途上

发布时间:2017/8/10 7:16:18 

《各奔前程》(现代版儒林外史)(年出版)

王慧敏著

简介

这是一部反映大学校园生活的不可多得的长篇力作。通过真实感人的故事情节和形象逼真的人物刻画,揭示了两代知识分子不同的心路历程,展现出社会转轨时期象牙塔中的骚动。美国密苏里大学新闻传播学院四十年代毕业的三位中国留学生,一个曾雄心勃勃,力图“为万世开太平”,却一直在宦海中跌宕沉浮;一个在学海中艰难跋涉,虽学富五车,却因不适应“特色”潮流, 在教改中败下阵来;一个做了一辈子的教育救国梦,却落得个家破人亡、抱憾终生……九十年代的一些研究生,有的终日在情场中寻求刺激;有的为入党、评优弄虚作假;有的为考试过关,不惜大施美人计……更有的老师,为了混上一张文凭,花钱买学生的论文;为了评上职称,不惜编造子虚乌有的成果……书中也不乏“板凳甘坐十年冷,文拿不写一句空”的学界巨擎;不乏甘做人梯、火传薪尽的辛勤园丁;不乏端持操守、孜孜矻矻在书山中登攀的莘莘学子……面对“海”的诱惑,教育向何处去?知识分子的心态如何?本书作了客现反映。这不是一个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这是一部新时期的《儒林外史》。

郑掖教授考试作弊被当场抓获。

这一爆炸性新闻,惊呆了汀洲大学传播系的每一个人。

郑教授是校研究生院副院长兼传播系系主任。他素以学风严谨为人称道。作弊之于他,那真如冰之于火了。

“诬蔑! 是诬蔑!!”首先对这一传闻进行坚决抨击的是他的弟子们。“肯定是别有用心者在造谣。百分之百是造谣!”

然而,郑教授作弊却是千真万确的。

有关这一切,系党总支副书记、监考老师鲍仲良可以作证。鲍副书记还会连带说明:和郑教授串通作弊的,还有他的研究生窦争。

据说,郑教授在作弊被抓获时,态度还十分恶劣,猛拍桌子说这样的考试实在是荒唐之极。指责学校的形式主义走到了极端。

他的这通牢骚,使正在考场巡视的一位常务副校长很是尴尬,当场愠怒地说:“你埋怨学校,学校又埋怨谁?其实,鬼愿意走这样的形式!可是不这样,你能通过验收?你能进入‘R工程’?你能为学校挣来50万?……”

这一连串的反问,让郑教授——这位40年代美国密苏里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毕业的博士生,张口结舌……

“R工程”,这几年在大学校园可谓是家喻户晓,人人皆知。何为“R工程”?

《R工程细则说明》解释如下:

“R工程”就是面向21世纪,在全国范围内争取建设成具有世界 水平的高校10所。

过去我们的提法是:“建设一批重点大学”,而“R工程”的要求是“重点建设一批大学”。“重点”二字的位置不同,意义也不同。从客观上讲,“R工程”强调的是竞争,要打破一朝定终身的局面,要对全国所有的重点大学,也包括原有的重点大学进行重新评估。

……

重新评估,也就是要重新排定座次。这对任何一所高校来说,都是件非同小可的大事。

汀洲大学虽有辉煌的过去——曾有东方“剑桥”之称,但走过近百年的风雨历程之后,在新时代的跑道上,这所蜚声海内外的名牌大学,则如负重的老牛,气喘吁吁了。

《R工程细则说明》中特别强调指出:

尽管出于历史因素,一些高校占有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但进入“R工程”的大学都要名与实符。对进入“R工程”的高校只重“表现”,不重“成份”。

能否保住百年不倒的牌子?也就在此一举。

所以,学校使出了浑身解数。

为了迎接评估,学校早在一年前就成立了“R工程”指挥部,由一位常务副校长亲自挂帅。学校赋予“R工程”指挥部以特权:可以指挥调动任何单位和个人。

校党委会议还作出决定:把“R工程”实施的好坏,作为考核学生专职政工干部业绩的重要标准。同时,对表现突出的院系予以重奖。

评估的内容重点是校园环境、学习环境、生活环境和学校精神风貌四大项。

本学期开学一个多月来,学校基本上处于半工半读状态,粉刷房屋、修理门窗、清理校园……紧锣密鼓,风风火火。

久而得不到解决的问题,一下子全解决了。经年透风的窗户装上了玻璃,宿舍楼后小山般的垃圾被搬运一空,呼吁多年无人过问的洗澡间踏板更换一新。虽然夏天已过,蚊虫早遁,却莫名其妙地开始装纱窗。学校还为每个宿舍配上了做工精良、式样考究的纸篓……

下一周评估组就要莅临了。

学校似乎进入了临战状态,全校停课。从校长、系主任到普通教师,从博士生、硕士生到本科生、走读生,从资料员、收发员到门卫、清洁工……层层发动,人人动员,一切工作都以“R工程”为中心。

“R工程”指挥部还专门从校车队调出6辆汽车,每辆车的前部装上4只高音喇叭,四周围上大红布幅,从早到晚在学校的各个角落巡回宣传“R工程”的重要意义。每个宿舍楼前也贴出了字体盈尺的倒计时牌:

距评估组检查还有6(5、4……)天!

个中的阿拉伯数字一天一换,俨然进入火箭发射前的倒计时。

政工干部一律住进了学生宿舍,督促学生一天三遍整理宿舍和校园。

地板、天花板、墙壁以至于床缝、窗缝、门缝、书架缝,抹了又抹,擦了又擦。真可谓做到了至纤至细,一尘不染。风雨剥蚀的阳台,虽经反复擦洗依然改不掉斑驳陆离的容颜,学校规定:一律用白纸糊裱。

桌上铺上了桌布,门上、窗上挂上了帘布……

这段时间,学校附近大小商店的扫帚、窗帘布、胶水、图钉、油漆全部脱销。

传播系是汀洲大学的“ ”系。在学校以往的各项活动中(譬如政治学习、文艺会演之类),总是名列前茅。此次更不怠慢,由系党总支副书记鲍仲良老师亲自挂帅。

风传,鲍副书记即将被提拔为校研究生院党委副书记,校党委组织部正在对他进行考察。这次活动对鲍副书记来说,意义重大自不待言。

他的热情较以往任何一次活动都要高涨。他把大本营扎在了传播系研究生会主席邱锐的房间,每天总是 个起床,挨个叩响学生的房门。晚上,直到检查完 一个宿舍,才安寝。他终日抹布不离手,走到哪里擦到哪里。一天三顿饭也是在学生食堂打尖。真正做到了同吃同住同劳动。

对于学校的规定,他创造性地予以发展:不仅把学校一天拖三遍地板的要求扩大了一番,而且规定,墙旮旯处拖把拖不到的地方,必须用板刷一寸寸地刷。他从考古系借来考古用的刮刀,让同学们把墙上哪怕只有火柴头大小的黑斑全部刮掉。

系资料室玻璃橱里那些从不外借的港台精装书,在他的指示下,被同学们搬来装点书架。

床上,不仅要求被子整齐,棱角分明,枕头置于被子上,还规定枕头和被子必须一律放在靠阳台方向的床头。被单不能打皱,不能放任何杂物——包括书。床下,最多只能放3双鞋,且皮鞋必须擦油,布鞋必须刷净。蚊帐一律除掉。

纸篓只能放在宿舍门前的右墙边,而不能放在左墙边。毛巾必须放在阳台门扉的背面,而不能放在正面。

他还从本科生那边找来一个眼睛好的同学,专司找蜘蛛的重任,每天早晚两次挨个宿舍寻觅蜘蛛踪迹……

鲍副书记每晚都要对宿舍进行检查验收。他拿了根顶端缠有白纱布的木棒,床底下、天棚上、墙角里……四处擦抹,凡有丁点儿灰尘的,必须返工重来。

为了进一步调动大家的积极性,鲍副书记又制订了奖惩条例:评出两个“星级”宿舍,男女各一,分别给予重奖。并把大家在这次活动中的表现同评选 研究生挂起钩来。

这一举措,在传播系掀起了又一次竞赛热潮。

系研究生会主席邱锐为了本宿舍整齐划一,通过老乡关系从学校附近的驻军处借来了军用床单、军用被子。他还将床下的鞋全部放进了壁橱,将宿舍里的所有箱包暂时寄放在了老乡处。

系研究生党支部书记马宿草也不甘示弱,不但如法炮制,还接着翻出花样:从商店里买来花瓶置于本宿舍每个人的案头,又从宿舍楼后的林地里采来野花插于瓶中。于是,整齐中便又弥漫出些生机来。

“星级”宿舍的评选在倒计时的第5天。女生“星级”宿舍的评选比较顺利,而男生“星级”宿舍的评选却遇到了点儿麻烦:有人提议邱锐的宿舍理应当选,也有人说马宿草的宿舍更不含糊。两种意见相持不下。

这时,马宿草笑眯眯地站起来说:“邱锐的房间确实整齐:被子棱角分明,被单平整无皱,床铺上下无任何杂物,书架上各类书籍的摆放整齐美观。这一切,完全达到了学校的标准。

“不过,如果能再多一点生活情趣就更好了——因为我们生活的环境毕竟不是军营,而是最能体现时代精神的大学校园。所以,整齐却又不能拘于刻板,严肃中得透出点儿活泼……”

说到这儿,他顿住了话头,看了看大家的反应,又看了看鲍副书记和邱锐,这才带着歉意的口吻说:“也许我的话有些强人所难了。”

“对,对。马宿草房间那几瓶花,恰好弥补了邱锐房间的不足。”刚才就支持马宿草的人马上附和。

而刚才邱锐的支持者呢,现在则哑口无言。看来,马宿草的宿舍当选无疑了。

可就在鲍副书记要拍板时,邱锐的舍友窦争要求发言,他说:“马宿草宿舍摆上几瓶花,固然多了点儿生机。可学校的规章制度规定:‘要爱护学校的一草一木。’《R工程细则说明》第7页第3条中也要求:‘爱护花木树草,无任意损坏现象。’总不能为了增加生机,就去损坏花草吧?”

这一反击太有力了。马宿草一下子给打懵了。采花时,他万万没料到:虽得之东隅,却失之桑榆。

自然,男生的“星级”宿舍,非邱锐的宿舍莫属了。

鲍副书记的这些措施,使传播系在“R工程”指挥部的3次检查中3次折桂。只要在 几天中不出纰漏,传播系就能稳拿 。

岂料天有不测风云。

郑掖教授和91级研究生窦争双双考试作弊,使他稳拿 的梦境黯淡了不少。

郑教授这一作弊行为,发生在校“R工程”指挥部举办的“‘R工程’知识考试”时。

《R工程细则说明》要求:

进入“R工程”的学校,全体师生员工必须了解“R工程”的内容及意义。评估组检查时,要抽查50名师生员工。回答不合格,每一人扣0.5分。学校未做检查考试的,扣除3分。

校“R工程”指挥部对这次考试特别重视,凡在校人员,从校领导到清洁工,无论各个层面,均按名单抽考。并将考试成绩作为学校 排定各系统名次的依据之一。

传播系郑教授和窦争被抽中参加了考试。

虽然考试提纲数天前已发到各人手中,但郑掖教授却无暇去看,因为这些天他正被系里的一系列事务搞得焦头烂额:

——一个本科生,深夜潜入汀洲商厦的珠宝首饰柜为女友偷首饰,当场被捉。公安部门让系领导去领人。

——两个今年毕业的研究生,因分配指标被人挤占,吵闹着要求重新分配。

——大家公认功底比较扎实的几位教师,坚决要求调走。理由是已经结婚数载,仍住集体宿舍。

——系资料室反映,学校下拨的报刊订阅经费,因报刊涨价,远远不够。许多已订阅多年、极有价值的外文期刊,面临中断之虞。

——电视教研室,再次要求更新设备,摄像机老化,摄出的图像模糊一片。

考试那天晚上,他刚从系里回到家,就接到了晚上7点参加考试的通知。他饭也顾不得吃,匆匆赶到考场。

郑教授一生虽参加过无数次考试,但像今天这样的考试场面,他还是 次看到:

考生中,从年龄上看,有头发花白的耄耋老人,有稚气未脱的大一新生;从衣着上看,有西装笔挺的教授,也有衣衫不整的清洁工;从肤色上看,黄、白、黑、棕,样样人种俱全。

考场的气氛非常严肃,监考老师达6人之多。

郑教授对照准考证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他的研究生窦争恰好就坐在他旁边。师生同堂考试,他多少有点尴尬。

卷子发下来后,郑教授一看,更是哭笑不得:

1、学生食堂伙食应做到干饭()适合,稀饭()适合,面制品不()不(),()一致。主食品种早餐()种以上,副食中晚餐各()种以上。

2、校园蚊蝇孽生地()以下,鼠密度()以下,全校()以上的教室必须完全由学生打扫,墙面脱落及污损()以上为严重。

3、教室照明度要达到()Laks,宿舍照明度要达到()Laks,厕所照明度要达到()Laks,路灯照明度要达到()Laks。

4、对校园内安装、使用广播电视的4项规定为()、()、()、()。

5、校园治安的9个检查项目是()。

6、炊事员操作卫生的12个注意事项为()。

……

半个小时过去了,郑教授苦思冥想,无从下手。

窦争见老师额头冒汗,动了恻隐之心。趁监考老师不备,他探过头去低声说:“ 题,干饭是软硬适合,稀饭是干稀适合,面制品不黄不酸,大小一致……”

就在这时,后面走过来一个监考老师,冷峻地盯着他们,厉声说:“你们二位可以走了。”“你们是哪个系的?”……

郑教授和窦争非但没为传播系作出贡献,反被扣掉了5分。鲍副书记的恼怒就可想而知了。

评估组就要进校了。

学校的气氛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校事务处从市里的五星级宾馆“香格里拉”租来了数车卧室设备,将校招待所评估人员下榻的房间装点一新。同时,还租来了服务员和厨师。

洒水车连夜将校区大小道路统统冲洗了一遍。主要教学区和宿舍区的厕所也被重新打扫干净,并喷上空气清洁剂,派出专人守门,检查期间禁止使用。

各系还组织同学将校区内的烟头,如同地毯式排雷,仔细捡拾了一遍。各系的学生会、研究生会也组织了突击队,将各自包干区树上的枯叶摇落捡净,并在每棵树上挂上了植物标牌。

各系的政工干部又召开紧急会议,非常严肃地重申了一遍注意事项。譬如,检查组问:

“你打的饭份量够吗?”

应该面带微笑,立正回答:“我特意让打这么少的。”

“你碗里怎么没肉呢?”

“刚才已被我吃了。”

第二章

欧阳文妤敲门的时候,是下午4点钟。

季岩冰打开房门,见门口站着个女孩儿:她背着一个硕大的黄帆布旅行包,包带儿深深勒进了肉里。她的双手也各拎着一个鼓囊囊的包,瘦弱的身体,似乎经受不住这些包的重压,上身微微前倾。

这是个眉眼儿长得十分清秀的姑娘。两道弯眉下嵌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上挂满了细细的汗珠。可能是长途跋涉的缘故,白嫩的脸蛋上漾了一层红晕。她穿着一套铁红色的西装裙。因为身材很好,衣服看上去相当合体。她的头发拢在脑后,挽成个小刷子,用一条素雅的花手绢扎着。通体打扮,既不过分雕琢,又不失清雅大方。

“请问,传播系91级研究生窦进财住这儿吗?”女孩儿用手背抹了下汗涔涔的额头。

“窦进财?您找错了吧?”

女孩儿惶惑地定在那儿了……

“他是从哪儿考来的?”

“南京大学。老家是江西临江的。”女孩儿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柔。

“噢!您说的是窦争。是住这儿,请进吧。”季岩冰帮女孩儿拎起包,把她让进房间。

“窦争?”女孩儿显然是 次听到这个名字。

“可能是后来改的吧!传播系江西的,就他一个。”季岩冰把包放在了靠阳台那张床的上铺。

“对!是他的桌子。你看这鱼头,只有他能吃得这么净!”女孩儿指着靠窗的一张桌子,灿然一笑,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桌上的饭盆还没洗,里面是中午留下的残羹剩饭。

女孩儿洗掉饭盒,又手脚不停地开始收拾桌子。干这一切时,她脸上始终漾着笑,似乎沉浸在美妙的遐想之中。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找他去。”季岩冰倒了杯水递过去。

季岩冰终于在毓秀园找到了窦争。

这是个1.70米左右的瘦削小伙子,刀条脸上,颧骨高耸,嶙峋的骨骼似乎要突破皮肤跳将出来。鼻梁也出奇地瘦,窄窄一棱。总之,搭眼看上去,他的相貌,只能用“平平”两字来概括。

但是,当你和他交谈时会发现,镜片后那双不大的眼中射出的光,让你分明感到一种挑战。他的颌骨也很特別,伴随着嘴唇的蠕动,上下颌大幅度升降,使脸的下部显得孔武有力,仿佛钢铁他也嚼得动。

窦争随季岩冰回到宿舍。当看到正和舍友邱锐说话的女孩儿时,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兀然呆住了。

女孩儿看到他:“进财!”惊喜地叫了一声奔过去,想抓窦争的手,却又放下了,只是双目熠熠地看着他。

窦争这才如梦方醒似地跨进了门:“你怎么来了?”

“暑假你怎么没回去?我写了好几封信也不见回音。是病了还是咋了?我放心不下,‘十一’放假,过来看看。”女孩儿说这些话时,小心地看着窦争的脸色。

“我什么事都没有!”窦争的口气,远没有见到熟人的那种喜悦。

女孩儿不知所措地站了一会儿,拖过提包,从里面往外拿东西:“这是醉螺,这是豆豉,这是腊肉……”于是,瓶装的、罐装的、袋装的,便密密麻麻摆了一桌子。

“瞧!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炸鲫鱼头。怕坏了,来时我把它晾在甲板上。”女孩儿 从包中掏出3只保鲜盒。“两位大哥也过来尝尝。这是我做的。”她向季岩冰和邱锐发出了邀请。

“进财哥,吃上你别抠。这学期,我多兼了两个班的课,每月可多拿14块钱超课时费……”女孩儿似乎有许许多多话要向窦争讲。

窦争拈起一块鲫鱼头嚼着,表情很复杂。

见窦争打不起精神,女孩儿顿住了话头,用探询的目光看着窦争。显然,她想让他高兴起来,却又不知道怎样才能做到。

“窦争,你陪文妤到校园走走。”为了打破僵局,邱锐插了话。看来,他从刚才的谈话中了解了女孩儿的芳名。“文妤,我们汀大的风景可是闻名全国啊!”

窦争这时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你还没联系住处吧?”

“……”

“你陪文妤转去吧。玥儿那儿有空铺,待会儿我过去打个招呼。”季岩冰说。

窦争和欧阳文妤出去了。房间里,季岩冰和邱锐目送他们远去,对视了一眼。

“这姑娘真不错!窦争这小子啊!……”邱锐感慨道。

季岩冰的脸阴了。

窦争他们住的房间是嘉华园一舍一单元。整个一舍依山势呈凹型。一单元4层住的全是传播系的研究生。

房间住3人,3人同出一门,都拜在郑掖教授门下,学的均是传播业务。

季岩冰和邱锐是90级的,比窦争高一级。但年龄要比窦争大得多,邱锐今年35岁,曾在广阔天地炼过红心。季岩冰30岁,已有6年报人生涯。

这是间约12平方米的房间,两张上下铺床位,占去了一半的面积,剩下的一半,又被3张书桌分割。整个房间,显得很拥挤。

邱锐睡门口那张床。他虽是浙江人,却有着一米八几的个头,身躯凛凛,那满脸卷曲的络腮胡子,宽而有度的狮子鼻,棱角分明的下巴。

清代以前,此湖叫羞女湖。清同治年间,初上任的汀洲学政雨天游湖,舟行至南北两座岛屿之间,但见舟旁烟雨濛濛,触景生情,猛可里想起了宋时“应制”词人康与之的《长相思》:“南高峰,北高峰,一片湖光烟霭中。春来愁杀侬。”遂将羞女湖更名为烟霭湖。康与之因谄事卖国贼秦桧遭万世唾骂,而以他的词更名的烟霭湖却流传了下来。

汀洲大学面对烟霭湖,背倚螺髻山,校舍错落有致地建筑在山间的谷地里。

螺髻山,原也不叫螺髻山,它曾二度易名。史载,最早它叫翠盔山,春秋战国时,国王巡幸此地,见此山茂林修竹,苍翠可爱,旋停驾问道:“此为何山?”陪同的地方官员马屁拍得娴熟,忙趋前应答:“此山尚未有名,正待陛下名之。”国王捻须片刻道:“寡人落驾此地,就叫落驾山吧。”于是,落驾山就替代了翠盔山。

本世纪初,一位 的教育家衔命筹建汀洲大学。看落驾山浑圆的山体中部,奇峰髙耸,山上松树、樟树和常青灌木混交相生,宛如少女头上的青丝,整个山体看上去就如少女的发髻了。这位颇具民主思想的教育家便以宋代爱国词人辛稼轩《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中的名句“玉簪螺髻”的“螺髻”两字更换了“落驾”。

烟霭湖、螺髻山成了汀洲大学的象征。凡一提起汀洲大学,来过或没来过的人均会想起烟霭湖、螺髻山。

可能是得益于烟霭之灵秀、螺髻之奇伟吧,近百年来,尽管兵燹不断,沧桑巨变,汀大却长盛不衰,一直稳居全国重点大学的前几名。

本世纪初,一位 的教育家衔命筹建汀洲大学。看落驾山浑圆的山体中部,奇峰髙耸,山上松树、樟树和常青灌木混交相生,宛如少女头上的青丝,整个山体看上去就如少女的发髻了。这位颇具民主思想的教育家便以宋代爱国词人辛稼轩《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中的名句“玉簪螺髻”的“螺髻”两字更换了“落驾”。

烟霭湖、螺髻山成了汀洲大学的象征。凡一提起汀洲大学,来过或没来过的人均会想起烟霭湖、螺髻山。

可能是得益于烟霭之灵秀、螺髻之奇伟吧,近百年来,尽管兵燹不断,沧桑巨变,汀大却长盛不衰,一直稳居全国重点大学的前几名。

若论汀洲大学校园之美,全国首屈一指。

当初筹建学校的那位教育家,原是建筑方面的里手,他亲自主持了校园设计,将西洋建筑和中国庙宇建筑融为一体:四壁采用拜占庭式,宽大敞亮;房顶采用中国庙宇式,檐牙高啄,绿色琉璃瓦罩顶。不仅和螺髻山、烟霭湖的基调相和谐,且适应这座火炉城“冬季寒冷夏季酷热”的气候。

汀大的老建筑,均有冬暖夏凉之妙——以至于过了半个多世纪,许多建筑专家仍千里迢迢跑来探求个中的奥秘。不过至今,谜底仍无人揭开。

汀大的房屋布局,依山势,披雕甍,错落有致,疏浓相宜。整个建筑群分为五大部分,分住着文、理、农、工学院及研究生院的学生,每一部分都植有不同的植物。腔发出的嗡嗡的共鸣音,无不显示出北方大汉才有的那种阳刚之气。

他是系研究生会主席,校研究生会副主席。上研究生前,他曾在上海一所师院的中文系当了7年团总支书记。

季岩冰住窦争下铺。这位来自燕赵故地的靑年,面容清癯,浓眉下那双丹凤眼总是漾着笑意,鼻梁高挺线条却又很柔和,那高挑的眉棱和黑黑的眉毛,透出凛凛威仪。他身高和邱锐相仿,只是比邱锐单薄点儿。

欧阳文妤随窦争来到了校园。

烟霭湖方圆数十公里。湖中岛屿密布,礁石纵横。无论大岛小礁,上面均长满了长青乔木,隆冬不凋。晴天,水光潋滟,云蒸霞蔚;雨天,山色空濛,烟雾霁霁。四时八节,湖面均裹在如纱似练的雾中,如同含羞的少女。

清代以前,此湖叫羞女湖。清同治年间,初上任的汀洲学政雨天游湖,舟行至南北两座岛屿之间,但见舟旁烟雨濛濛,触景生情,猛可里想起了宋时“应制”词人康与之的《长相思》:“南高峰,北高峰,一片湖光烟霭中。春来愁杀侬。”遂将羞女湖更名为烟霭湖。康与之因谄事卖国贼秦桧遭万世唾骂,而以他的词更名的烟霭湖却流传了下来。

汀洲大学面对烟霭湖,背倚螺髻山,校舍错落有致地建筑在山间的谷地里。

螺髻山,原也不叫螺髻山,它曾二度易名。史载,最早它叫翠盔山,春秋战国时,国王巡幸此地,见此山茂林修竹,苍翠可爱,旋停驾问道:“此为何山?”陪同的地方官员马屁拍得娴熟,忙趋前应答:“此山尚未有名,正待陛下名之。”国王捻须片刻道:“寡人落驾此地,就叫落驾山吧。”于是,落驾山就替代了翠盔山。

本世纪初,一位 的教育家衔命筹建汀洲大学。看落驾山浑圆的山体中部,奇峰髙耸,山上松树、樟树和常青灌木混交相生,宛如少女头上的青丝,整个山体看上去就如少女的发髻了。这位颇具民主思想的教育家便以宋代爱国词人辛稼轩《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中的名句“玉簪螺髻”的“螺髻”两字更换了“落驾”。

烟霭湖、螺髻山成了汀洲大学的象征。凡一提起汀洲大学,来过或没来过的人均会想起烟霭湖、螺髻山。

可能是得益于烟霭之灵秀、螺髻之奇伟吧,近百年来,尽管兵燹不断,沧桑巨变,汀大却长盛不衰,一直稳居全国重点大学的前几名。

研究生住嘉华园。舍前舍后均是参天的黄栌树,每到深秋,栌叶如火,绿色屋顶掩映其中,犹如一块硕大无朋的玛瑙石中嵌进了几颗祖母绿。

文学院住在毓秀园。六座连成一体的琉璃瓦重檐建筑,环山而建。山脚下辟有一条笔直的大道,称毓樱大道。在大道和建筑物间的漫坡上,遍植樱树,每到三四月间,毓秀园就笼罩在绯红的轻云中了。

理学院各系住在钟灵园。几座川字型的小山将建筑划分出几个条带,山上清一色的桂树。树丛中白色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将条带贯穿起来。小径上,鹅卵石织出不同的图案和字型,于是,穿行树间,就可以信步欣赏一幅幅巨大的字画了。每到阴历八月,桂花香味浸透了空气,人行其间,但觉香风扑面,顿有超尘脱俗之感。

萃英园住的是工学院各系。这里是梅花的世界。几座建筑物,恰如梅花的几个花瓣,团拱着一潭四季常清的碧水。花瓣的空隙间种着红、黄、白各色梅花。梅丛中建有三座亭子,三亭呈品字型,互为犄角。冬日踏雪赏梅,亭中听涛,情趣自然不俗。

农学院则住在昊葳园。昊葳园四周皆山。山顶遍植银杏,山腰是一棵棵碧绿的枇杷,到了山脚,却是一丛丛栀子树。

五个园的南边就是螺髻山。它将教学区和家属区天然分开。

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住在山脚的怡福园;山顶的蘅皋园,是中青年教师的居所。山腰的树丛中,散落着一座座青砖红瓦的西班牙式小别墅。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这里住着汀大最知名的教授。解放后,一批批的校领导搬了进去。

螺髻山顶有座铁塔,称文笔塔,建于宋仁宗天圣二年,虽经千年风雨剥蚀,仍巍然壮观。登斯塔也,汀洲风景尽收眼底,但见远山含碧,近树扶疏,天际横江,湖鸥点点,耳中涛声约若,身旁清风可饮。醉山色,叹古今,其乐也陶陶。

汀洲大学四季飞花。从春到夏,从秋到冬,嫣嫣灼灼,花儿赶趟儿似地开。初春,树上的残梅尚未谢绝,迎春花、榆叶梅、连翘已露出了笑脸。紧接着红叶李、碧桃、樱花一拨连一拨斗艳。这些花儿还没展尽姿容,丁香花、桅子花早耐不住寂寞,纷纷把香气朝空中抛洒。那当作行道树的石榴、玉兰、紫荆花也不甘示弱,纷纷蓄起了蓓蕾。

当酷暑刚把校园中间凝碧潭里的荷花催成多子的莲蓬,倏忽间,“三秋桂子”的馨香又溢满了校园。而胜缎似的梅朵更是起了承前启后的作用——笑傲岁寒之末,梅破知春又近,把冬和春联了起来。

有人说,无论何时,若在校园里看不到芳草之鲜美,落英之缤纷,那么,这肯定不是汀大了。

对于汀洲大学是不是全国最漂亮的学校,曾有过争执:有人说,汀大和江大难分伯仲。不过,许多同时到过这两个院校的人士,经过平心静气,却又是慎重的比较后,不得不感慨道:汀洲大学更漂亮。

孰是孰非?姑且不论,有一件事,校志上言之凿凿:

结束后,一批被俘的美国飞行员,因揭露美军在朝鲜战场上使用细菌武器,而被美国政府拒之国门外。战俘们提出请求,希望能进我国的大学深造。

我国政府答应了这一请求,让他们到全国各大院校勘察一番, 自己决定上哪一所。

他们用半年时间遍访了全国近百所院校后,一致要求进汀洲大学……

走出嘉华园,见周围没人,文妤轻轻挽起了窦争的胳膊,并把头依偎在他的肩上:“进财哥,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没有啊。”窦争下意识地看了看文妤的脸。文妤正幽幽地看着他。

“对了,文妤,我已改了名,叫窦争,别再叫进财哥,土死了。”

“再土,我也觉着亲。”文妤把窦争的胳膊挽紧了点,又用指头点了一下窦争的鼻子:“明白了。以后当着别人的面,我叫你窦——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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