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邀请孙国平前来讲课呢?今年5月底,距今年的余姚井头山遗址考古成果发布,举世瞩目,主持此项考古的孙国平被公众所普遍知晓。考古是综合工程,需要市委市政府、具体主管部门等多方面的支持。然而,具体的考古人员的确是其中十分重要的力量。
孙国平年出生于慈溪市,年以慈溪市文科状元的成绩考入北京大学考古系。年毕业后,一直从事考古研究工作。年,孙国平参与河姆渡文化范畴的余姚田螺山遗址考古发掘工作,成果丰硕。之后,一直致力于河姆渡文化研究。年,河姆渡遗址博物馆设立孙国平名家工作室,聘请孙国平为驻地专家,发挥“传、帮、带”的作用。孙国平说,他当初选择考古专业,与少年时代参观河姆渡遗址的影响不无关联。他认为,这是缘份。
有人说,孙国平是田螺山遗址发掘的“主将”。
年初,余姚三七市镇相岙村一家热处理厂挖掘水井时,在二三米深的地层挖出大量陶片、石器、木头等物。因为,这里距离河姆渡遗址并不太远,当地人们对于史前遗址、文物的意识相对敏感。企业主立即将情况汇报给了文物部门,果然,没有误判。经过相关程序,年初,田螺山遗址发掘被列入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工作计划,报请省文物局、国家文物局审批发掘执照获准。年2月18日,一期发掘开始。而领队就是由此开始与余姚文博界几乎处于同一个“战壕”的孙国平。田螺山遗址(河姆渡遗址博物馆提供)田螺山遗址的发掘,并不容易。发掘现场是一个多平方米的考古发掘坑,挖掘最深处达4米多。由于时间久远,很多发掘出来的古遗存非常容易破损,挖掘、提取必须细致谨慎。一个工人发现一个植物遗存,孙国平立即拿出小锥子、小铁铲和牙签等,蹲着呵护地拨去遗存周围的泥土。“这样珍贵的遗存发掘都是我自己操作的,其他人我不放心。”像这样,孙国平一次一次地“蹲”下去,将埋于地下数千年的文物一件一件地“请”上来。这一道道程序,显然很辛苦。虽然带着帽子,但是他的脸庞仍被晒成了古铜色。
经测定,田螺山遗址距今约年。在各方面的支持下,孙国平领队的考古工作取得可喜成绩。遗址出土异常丰富的动植物遗存,如鹿角、鱼骨、酸枣、稻米、菱角等,堪称“新石器时代的动植物百科全书”;出土陶器、骨器、石器和木器等大量器物,较令人注目的是一件夹炭黑陶器:上部大致呈龟背形,中脊略呈人字形鼓起,头尾残,近圆形的轮廓线内饰有花朵;下部则保留着猪形动物图案。专家还修复了一件体形硕大、装饰华丽的夹炭陶盘口釜和一件超大型双耳深腹夹炭陶罐,体量堪称“浙江史前文化之最”。田螺山遗址现场馆外景(河姆渡遗址博物馆提供)田螺山遗址采取一边发掘一边保护的办法。十六年来,孙国平就“下沉”驻守在田螺山遗址,为河姆渡文化研究贡献力量。田螺山遗址晚于河姆渡遗址,属于河姆渡文化的“流”,发掘中的那一桩桩事项、一件件物器、一个个可喜数据,无不饱含着孙国平旷日持久的辛勤汗水和目光灼灼的智慧结晶。
有人说,孙国平是井头山遗址发现的“功臣”。
如果说介入田螺山遗址的发掘,是因为组织派遣。那么,井头山遗址的发现,则是孙国平在最初开始就持续铆定力量、锲而不舍的结果。年10月初,台风过后,余姚市三七市镇井头山附近的村民王维新和堂弟王维尧在一片工地上放羊。这片是厂房工地,业主先做土建地质钻探,取出的一截截土芯被散摊着。经台风雨水冲刷,土芯涣散,露出了大量贝壳、碎骨头、残瓦……王家兄弟见了,联想河姆渡遗址、田螺山遗址,意识到这些东西很可能不一般。于是,捡了些“样品”送到田螺山遗址现场馆。井头山遗址出土文物(洪岷摄)两天后,从杭州返回的孙国平一看到这些“样品”时,有一种强烈的直觉灵光闪现,不由兴奋不已。自上世纪70年代河姆渡遗址被发现至今,中学历史课本都这样描述:“河姆渡文化的发现与确立,是中国新石器时代考古的重大突破,证明了长江流域和黄河流域同为中华民族远古文化的发祥地,改写了中国文明发展的历史。”然而,他却一直在思考:河姆渡文化来自哪里?现在,看着这些贝壳,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王家两兄弟当时只说是在“三七市镇东边的工地上捡来的”,没说具体地点,他们也没留下姓名和电话。孙国平只得根据仅有的线索,带着队员沿路去寻找。找了整整一个多月,终于工夫不负有心人,找到了。在获得业主许可后,他带领队员试图挖掘。然而,干了10天,掘开一个长5米、宽3米、深3米的探方,却一无所获。会不会是弄错了?更麻烦的是,因为坑内土质松软,如果继续深挖,随时都有坍塌的风险。但,孙国平没有放弃,先后使用不锈钢细探针、机械钻孔设备。最终,井头山遗址“粉墨登场”……井头山遗址出土文物吸引各地人士前往参观(洪岷摄)经北京、日本东京、美国贝塔实验室、南京等方面权威测年,井头山遗址的遗存最早的距今8年,比河姆渡遗址还早多年。可以这么认为,如果没有孙国平的坚持,就没有井头山遗址的发现。如果说田螺山遗址是河姆渡文化的一个“流脉”,那么,井头山遗址则是一个“祖源”。孙国平凭着丰富的学识、坚强的意志,在余姚探寻与接通了河姆渡文化的“流”与“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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